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杂食。搞的fandom见合集。

【THG】Gone Girl In the Dark [Chapter 4]

追逐影子的人,自己就是影子。——荷马
他本以为,只要有了孩子,一切就会变得像从前一样。
安然无恙。
但事实证明,这只是妄想。
只要游戏存在,安然无恙就只会是幻梦。
而我的出生不但没有成为父母婚姻的润滑剂,反倒成了一把利刃,割掉了母亲仅剩的温柔,割去了父亲仅存的美梦,割断了他们仅余的希望。
父亲开始抽烟,母亲开始酗酒。他总是一根接一根地将雪茄送到唇边,任烟雾缭绕,迷了他的眼,他的心;而她总是一杯接一杯地让自己的肠胃接受白兰地或伏特加的洗礼,让大脑在酒精中沉沦,再也不知最初的归宿。
我知道所有人都会问:“那你在做什么?”
事实上,当这些发生,我只是在一旁看着。
我什么也没有做。
你可以随便怎样骂我,因为我也想这么做。毕竟,那时的我不似后来。
我只是个小姑娘。向往阳光和幸福却得不到的小姑娘。
在还不懂这个世界运转模式的儿时,还没有什么感觉。像所有女孩一样,我喜欢漂亮的衣服,喜欢首饰,喜欢夺目的红宝石和香气四溢的野玫瑰。我也喜欢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帮助别人,喜欢在有所成就的时候把自己最优秀的一面展示给父母,好让他们开心。
可我做的总是错的。不对,永远是错的。
我的水彩画在学校得了第一名。当我把奖状捧回家,母亲却一眼也不看。我想起了放学时,米拉为了告诉她父亲她的画得了第二名,就双手攀在他的颈上,嘟着嘴撒娇。
米拉的父亲笑着夸他的女儿。
于是我很有信心地学着她的样子,把手搭上母亲的肩头,嘟起嘴,甜甜地告诉她,我的水彩画得了全校第一名。
我以为我学得很像。现在想来,也许是很像吧。
可我忘了母亲不是米拉的父亲。她扭过脸,问我竞技课的成绩。
后来我才明白,她只关心这个。
我嗫嚅着说了。她的脸冷下去,眼底的霜像是又冻了几百年。
“那么就滚回你的房间去,别来烦我。”一把甩开我的手,起身离开。
“可我绘画得了第一名!”我忍不住嚷了一句。
她停住了,转身回来。我的双膝尚陷在沙发里,她的手就伸了过来,带着酒精和玫瑰的浓郁香气。
“啪!啪!” 花骨朵一样红的指印,浅浅地印在脸颊上。但鼻血的颜色可就真的和玫瑰相差无几了。母亲美丽的脸颊离我越来越近,最后在鼻尖相距一厘米的地方,停下了。她呼出的气体喷在我的脸上,唇边,发间。
那不是一个生活规律的人能够散发出的气息。我几乎要醉死在她的味道里。
“你,Clove,你就是只小老鼠。不是可爱的那种,我说的是满地逃窜只向往阴湿洞穴的黑老鼠,人见人打的那种。做我的女儿,你配不上。”
她捏着我的下巴,一字一句地说出这些话,然后掸了裙摆上的灰尘,头也不回地离开。只留下我,破碎的奖状,眼泪,血迹,和一地灰尘。
后来我懂了,不是人人都有完美的父母。
也不是人人都该被赞美。
我大概是该被遗忘的吧。
那天因为一个临时活动,放学很早。我曾经最喜欢在放学路上和道旁的野草说话,听翻飞的蝴蝶歌唱。
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。野草不会说话,蝴蝶也不会歌唱。这是父亲告诉我的。我问他,“那么石头会跳舞吗?你说过,它们也有灵魂。”他却只是沉默。
后来我不再追问他这样的问题。有些问题,是没有答案的。有些事,是不能想清楚的。
扯远了。即便那天放学很早,我还是低头快步地回了家。这是后来我养成的习惯。也许是天性使然吧,毕竟我生于黑暗。而低头,也许只是为了让自己蜷缩在影子里,几乎要和那影子融为一体。
即便我热爱阳光,却总觉得黑暗能够保护自己。
掏出钥匙,插进锁孔,扭动,再扭动,然后用膝盖顶住门板,走进去,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沉寂。这是我每天都要做的事。可是那天,当门闪开来,我却闻到了醉人的气味。
那时我还不懂什么是性。只是看见肉体与肉体的碰撞,挤压,摩擦,再摩擦。
我就那么直愣愣地立在门口,看着。
母亲回过头来,瞥见了我。她在喘气,嘴角带着略显邪恶但难得的笑意。她的眼底不再是平日的霜花,而是热辣辣的太阳。
我能感觉到,那才是她。真正的她。如火的骄阳。
她只那么瞥了我一眼就和对面的人继续起来。“把门关上,然后滚回你房间去。”
就这么一句话。
我又看向对面的人。我见过他。听别人说,他是我们区最优秀的游戏指导老师,曾指导了多名冠军。
他用深蓝色的眼睛瞅着我。“这是你女儿么?不像你啊。” “不用理会那没用的东西,亲爱的。”她吻着他结实的肩膀。
我从未见她叫过我父亲哪怕一次“亲爱的”。
“还愣着干什么,快滚啊。”她的语气透出不耐烦,眼里透出轻蔑的光。
我轻轻走开,锁上房门。
我知道那个眼神代表什么。
母亲到最后也没有嘱咐我“不要告诉你父亲”。她了解我,知道我没那个胆量。
“老鼠哪来的胆量呢,估计连自己的影子都怕吧。”
她量我也不敢造次。
她猜的很对。我始终也没有告诉父亲。即便是每次看到他失望但温柔的眼睛,我也一个字也不敢说,只是想着逃避。
而且,她也不怕我说出去。即便说了,父亲又能把她如何呢。
她是饥饿游戏的赢家,他只是个石匠。
再说他们对于自己的关系也都心知肚明。谁都知道自己已经不再爱对方,对方也不再爱自己。
说实话,他们也懒得把对方怎样。
可我依然一个字都没说。你不会知道那时的我是怎样的窝囊,怎样的害怕这世界。
母亲的新欢一位接一位,从不间断,可她早就不知道如何去爱。所谓的伴侣,只为肉体欢愉。以至于到后来,人们见了我,不再说“那个冠军的女儿”,而是说,看,那个荡妇的孩子来了。
不过没有关系,我哪天不是生活在咒骂之中的呢。
灵魂相接这种事,于我的父母,早就不可能了。
我都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拥有灵魂这东西。
而我是否还拥有,也很难说清。
2017.2.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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